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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釣魚時常遇到的那位高手老黃,釣法出其不意

欄目: 臺釣新手 / 釋出於: / 人氣:1.38W

可以說,關於野釣大獲豐收的文章在釣魚網上並不鮮見,而現實生活中,如果有誰能在自然水域裡釣上來一條几斤重的野生魚,可能就會成為當地釣魚人傳播的新聞,有著悠久垂釣歷史的松花江哈爾濱江段就曾經出現過這種狀況。

我釣魚時常遇到的那位高手老黃,釣法出其不意

2006年夏初,由於上游乾旱,靠近松花江南岸的主航道瘦成窄窄的一條,江中心直達北岸裸露出的大片的江底。

江裡的魚本來就不多,此時就更難釣了。

我懷著無魚可釣、不去釣魚又“鬧心”的矛盾心理,又一次踏上松花江北岸。

公路大橋西側有一條連著主航道的江汊,此時已經和大江斷開,成了一條死水,好在江汊長,中間的水又深,還存留了一些魚,因而聚集了一些無處施釣的釣魚人。

我剛走到釣點,就聽人說,前邊陡坡下出了一條3斤多重的江鯉魚。我想探個虛實,立刻騎車前往,轉眼就到了地方。

我走到近前一看,真沒有想到,陡坡下釣到鯉魚的人竟是有過兩面之緣的老黃!

我釣魚時常遇到的那位高手老黃,釣法出其不意 第2張

那還是2002年的夏季。我工作的賓館經濟效益滑坡,每月發半薪,幹一天休一天。

由於經濟條件使然,我由以前的魚池釣轉為江釣(上世紀90年代後,松花江幾乎無魚可釣,當地漁民都收起了網具。松花江北岸應時湧現了許多論天收費放釣魚池,釣一天10元至20元不等),輪到我休息就去離家不遠的這條靜水江汊揮竿聊以自慰。

每到雙休日,在這裡釣拋竿、手竿的人能斷斷續續地排出二里地,平日裡人就少多了,我基本躲開公休日。

大江邊和放釣魚池迥然不同,很難釣到上斤重的魚,鯽魚也不多,多以白鰷、小麥穗、葫蘆子這些小雜魚解悶。

相比較而言,我釣得還算不錯,常常能釣到幾條別人羨慕的鯽魚,引得左右的釣魚人羨慕不已。

其實,我釣得好時也僅僅夠一盤晚上的下酒菜,多數情況——臨走時無奈地把魚護裡的魚又倒回水裡,因為不夠粘鍋底的,可見當年的江魚有多難釣。

這天清早,我剛在水邊坐穩,來了一個騎助力車的釣魚人。他身材瘦高,60歲左右的年紀,晒得不算太黑,他就是老黃。

他放好車,站在水邊遲疑了片刻,在我左側不到兩米遠的地方撂下漁具包,有點不好意思地對我說:“離你有點近了,我昨天就在這個位置上釣的,釣得還行。”

在大江邊釣魚不比魚池,地方寬綽彼此離得都比較遠,離得太近,甩竿時自然不那麼方便,聽他這麼一說,先前的不快也就化解了。我笑著說:“沒關係,都是為了玩兒,近了說話方便。”

他繼續解釋說:“這一片就屬咱倆這個位置水深,偏一偏就沒戲了!”

我表示理解。

我釣魚時常遇到的那位高手老黃,釣法出其不意 第3張

他下好三把竿後,掏出一團已經幹殼的大餅子,用手捏碎,簡單地撒了撒窩兒。

他把揉好的新大餅子團包住鉛墜當引餌,釣餌是細蚯蚓和單個紅蟲,竿長在3.6米和4.5米之間,釣點的水深和我這兒基本相同,都在1.7米上下。

我沒買蚯蚓,也用不慣紅蟲,入伏以來一直很自信地用自己調製的玉米麵大餅子團。

我開始上魚了,陸續釣了幾條小鯽魚後浮標就不動了,他一直沒開張。我心裡想,這個季節鯽魚還是愛吃麵食,天亮後是上鯽魚的最佳時間,今早也就這樣了。

他似乎看出了我的心思,胸有成竹地說:“不用急。眼看立秋了,早晚涼了,昨夜下了一場雨,現在刮的又是東北風,水溫有點兒低,水溫上來後一定錯不了。”

他兩眼觀望著靜默在水面的浮標,細微的口哨聲不時地從他齒縫裡流出來,絲絲入耳的哨音立時把我聽呆了,真難以置信,這麼美妙的聲音竟是從一位60多歲的釣魚人嘴裡發出來的!

我釣魚時常遇到的那位高手老黃,釣法出其不意 第4張

《軍港之夜》曲終後,世界名曲《羅密歐與朱麗葉》又傳入耳鼓,我正沉浸在優美略帶憂傷的旋律中,哨聲卻戛然而止。

可能是魚不咬鉤吧,他這時對我打開了話匣子,此刻我更渴望繼續聆聽他那婉轉流暢絲絲入耳的哨音。

他自我介紹說,他在松花江釣了大半輩子的魚,對松花江這一地帶的地形、水情、魚情都很熟悉。

什麼時候出魚,哪個地方出魚,出什麼魚,心裡得有數。

出魚的時候就抓緊時間過把癮,不出魚的時候就好好在家歇著。釣魚也要拿得起來,放得下,要釣就釣出個樣來兒,要歇就歇個塌實。

不出魚時,就是用八抬大轎抬他,他都不會來。

我還是第一次從一個釣魚人嘴裡聽到這些。

聽口哨,感覺他是一個感情細膩有文化素養的人,聽他嘮嗑,又覺得他似乎更像一個專業的獵魚高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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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點鐘過後,鯽魚斷斷續續開口了。釣到八九點鐘時,也不知道是從哪裡鑽出來那麼多的鯽魚,輪番猛咬他的那三把竿。

與之相比,我這兩把竿就消停多了。

看他從容有序地拎著一條條白白淨淨的江鯽魚,我的眼睛不由大睜,這種撩人的場面還從未在大江邊出現過呢!我這時才想起問他:“你昨天釣了多少?”

他很隨意地說:“能有六七斤吧!”

這話如果放在他剛來時說,我會當作笑話聽,而現在,我不能不信。我讚歎道:“如果不是親眼所見,真不敢相信在大江能釣上這麼多的鯽魚!”

他卻有些不屑地說:“這算啥,淨是些小鯽瓜殼子,換成過去都不好意思釣!”

魚咬鉤高峰一過,他用溼毛巾擦了擦脖臉,向我講起了他的釣魚經驗。

他說:“現在魚少是不假,但得看你怎麼釣。魚少,就得想法子找魚釣,就得知道什麼時候,什麼地方能窩住魚,大約能釣幾天。5月中旬,就在那兒,”他用手一指東邊離這兒不遠的專用碼頭,“我用五米四手竿掛大餅子蛋釣上來一條8斤2兩的羅鍋鯉!那幾天,天天都能碰上二三斤的鯉魚,最多的一天我釣了三條,最大的一條差一點兒就4斤!你現在再去那兒釣,可能連個鯉魚毛都見不著了,這就叫機不可失時不再來!”

我釣魚時常遇到的那位高手老黃,釣法出其不意 第6張

碼頭有人釣出一條大鯉魚的事兒我也有過耳聞,沒想到那人就是眼前的他!

他見我一臉認真地聽著,繼續說:“說句實在話,在大江裡釣魚,不知水情,不看節氣,不曉得魚性,就是蠻釣!大江不出魚時,偏偏有許多人帶著傢什出來了,就算是釣技再高,釣餌再對路,水裡沒魚,還不是傻老婆等呆漢子啊!”

說完,目光灼灼地看著我。

我連連點頭,憋不住笑了。

他也跟著笑了。

他說的雖然有一些道理,但許多人出來釣魚主要是為了到野外放鬆一下心情,魚獲還在其次,顯然在他的心目中獲魚是第一位的,這一點我不敢苟同。

2002年兒子上大學,家裡正需要錢,可那幾年單位不景氣,發薪都困難,多虧了工資收入穩定的妻子,兒子的學費才算有了著落,作為一個堂堂的男子漢能不汗顏嗎?

我出來釣魚一是多年的習慣,二是打發時間,釋放心裡的鬱悶,借釣消愁。

我釣魚時常遇到的那位高手老黃,釣法出其不意 第7張

下午1點後,魚不咬鉤了。

這時,大片的雲彩把熱辣辣的太陽遮住了,他要趁著這涼快工夫往回走,我也收竿了。

他從水裡拎出沉甸甸的網兜魚護時,我估摸能有五六斤鯽魚,比我釣的足足多出一倍。

分手時,我倆互道了姓氏,得知他姓黃。

他蠻有把握地對我說:“這個位置,明天還能湊合著釣一天,後天就不好說了。

明天我不來了,你要是有時間就早點來佔窩兒,過了這村就沒這店了!”

很可惜,第二天輪到我上班,沒能驗證他的話。不過,這以後直到深秋,這條江汊再也沒出現過鯽魚頻頻上鉤的盛況。

我釣魚時常遇到的那位高手老黃,釣法出其不意 第8張

我再次遇見老黃時,已是深秋時節。

早晨6點多鐘,我來到了一處深水釣點。

地面上的雜草落葉掛了一層白霜,四周空無一人,我例行公事地拿出了釣魚傢什。

熬過了寂寞冷清的兩個多小時後,我決定收竿了。

按我的想象,這條江汊裡的水很深,5.4米的浮標下水就有兩米多深,應該是過冬魚叢集之地。

我知道時間尚早,過一會也許能好點兒,可一見偌大的水邊只有我孤零零的一個人,便失去了信心,加上晚上家裡來人,我得籌備晚餐,所以決定提前收竿。

我正涮魚竿架時,老黃騎著助力車來了。

他見我要走,忙說:“別走呀,今天你算來對了,窩子選得也不錯!我昨天釣得還行,鯽魚都是三四兩重的!用長竿,麵食,大餅子要軟一點兒,水溫上來後,你就瞧好吧!”

說完,他挨著我坐下了,開始佈陣。

我釣魚時常遇到的那位高手老黃,釣法出其不意 第9張

嘿!也真怪了,釣魚書上說,天熱宜用素餌,天涼宜用葷餌,這也是釣魚人熟知的一般常識,而我遇上老黃這兩次,他恰恰與之相悖,伏天用蚯蚓紅蟲,深秋用大餅子,看來釣魚的確沒有死規矩。

當時市面上還鮮有商品餌,傳統面餌就是玉米麵大餅子,根據個人的經驗和喜好,有在玉米麵裡摻上一點兒白糖或蜂蜜的,有摻上幾滴麴酒或香油的,還有用色素把大餅團染成紅色的。

我用的大餅團大多時摻上點兒蜂蜜和幾滴香油,有時再灑上幾滴白酒。

老黃說,他用的大餅子什麼也不摻,江魚遇到大餅子沒有不吃的道理,要是沒魚用什麼食兒都是白扯。

我這個人向來愛較真,一種求證的心理驅使我從漁具包裡拿出江釣以來一直沒用過的七米二魚竿,鉤上依舊一葷一素——地攤上買的蚯蚓和自己調製的大餅團。

我想,即使像老黃說的鯽魚咬麵食,我調製的麵食也一定比老黃原味兒的大餅子招魚。

9點20分左右(三十多年來我一直堅持寫釣魚日記,從未間斷),我的浮標微微下頓,提竿中魚,手感不錯,上來一條3兩多重的鯽魚,咬的果然是麵食,我不由佩服地望了老黃一眼,同時心裡也為自己調製的麵食有幾分得意。

老黃用兩支六米三竿,此時正專心地盯著波浪裡的浮標,嘴裡不時發出細細的十分悅耳的哨音,給冷寂的岸邊增添了幾分溫馨和活力。

當我釣上第三條鯽魚之後,老黃才有了魚情。

他手中的魚竿彎得很厲害,他仍舊端坐在那裡。他沒支抄網,我的抄網自從江釣以來就沒開啟過。

我忙對他說:“彆著急,先慢慢遛著,我這就支抄網!”

他說:“不用,魚不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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魚被老黃拉到岸邊,他抓住魚線,撂下魚竿漫不經心地提魚上岸,把魚掐在手裡,原來是一條六七兩重的鯉魚,難怪竿梢彎得那麼厲害。

用手拽線是很容易跑魚的,他這個釣魚老手怎麼會犯這樣的錯誤?讓我沒有想到的是,確切地說是讓我感到十分震驚——他從魚脣上摘下鉤,竟然很隨意地把鯉魚扔回了水裡!

他轉過臉,聲音和緩地對我說:“這麼大的小鯉柺子吃掉有點兒白瞎了,昨天釣的鯽魚還養在盆裡,不差這一條。”

釣了這麼多年魚,我還是頭一次在大江邊看到有人把超過半斤的鯉魚放回水裡,不由對他刮目相看,頓時對他多了幾分敬重。

當時我還沒接觸過釣魚網站,雖然沒有留大放小的意識,但由於從小跟著父親釣魚,受他影響,釣到小鯉魚和小鯰魚還是本能地一概放回水裡,若是把六七兩重的鯉魚放生,我想絕大多數釣魚人做不到,其中也包括自己。原先只以為老黃是多多益善的獵魚高手,沒料到他竟有如此的胸懷,是我錯看他了。

不久,老黃又釣上一條鯽魚,個頭比我釣到的那三條都大,足有半斤多重!也真是納悶了,我的魚竿比他長,用的面餌比他的精細,可釣上的鯽魚卻比他釣的小,難倒大鯽魚更喜歡原汁原味的玉米麵大餅子?

魚咬鉤的頻率雖然不算高,但在這個季節裡已實屬難得了,我釣得十分專注,也喜出望外。

因為晚上要招待親戚,中午剛過我就趕緊收竿了。

老黃說,他要多靠一會兒,這是他今年的封竿釣。

我釣了大小十三條鯽魚,個頭兒大的基本咬麵食,總共有2斤多魚。

老黃此時釣了大約八九條鯽魚,個頭普遍比我釣的大,我想3斤都擋不住。

我向老黃告別時,他把魚護從水裡拎上來,放在岸上讓我看個真切,似乎向我證明他的判斷沒有錯。

我在心裡數了一下,魚護裡的鯽魚一共十條,最小的也有3兩,我心悅誠服地向老黃伸出了大拇指。

我釣的鯽魚個頭雖不如老黃的大,但已心滿意足,可以說,是老黃使我的釣魚日記多了一份秋釣的精彩,同時也給晚餐增添了一道意想不到的待客的美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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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釣魚時常遇到的那位高手老黃,釣法出其不意 第12張

一晃,四年的時光匆匆而過,坐在岸邊的老黃沒有多大的變化,只是這次沒有聽到他的口哨聲。我鎖好自行車,下了土壩,朝老黃走去。

當我倆的目光相遇時,他臉上露出了一絲笑容,卻一言沒發,把魚護從水中提起來,衝我抖了幾下,又放回水裡。

真是百聞不如一見,這條被傳言3斤多的鯉魚,我看也就2斤多。老黃此刻的神態就好像我們昨天還在一起釣過魚似的,他語氣平靜地說:“江水太瘦,今年沒出來幾趟,這條算是最大的了,有2斤重呀?抽完這支菸我就收拾,等江水漲起來再說吧!”

老黃說得沒錯,釣魚也得拿得起,放得下。這次,我破例沒開啟漁具包,他收拾完,我也跟著回去了……

2008年,松花江下游大頂子山航電樞紐蓄水築壩發電後,松花江哈爾濱段水位升高5米,一度萎縮的松花江哈爾濱段江闊波平,釣魚人逐漸擺脫了江裡無魚可釣的窘境。

但願釣魚人珍重母親河的今天,愛惜來之不易的魚水資源,釣而有度,讓我們的子孫後代暢享魚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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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當年用的面餌